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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心轉意的知青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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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心轉意的知青(一)

“你們說江柘會不會死啊,聽說許家人找到他的時候,他流了好多血。”

“可不是,你們是沒看見他被擡回來的時候,面色蒼白的像鬼。”

“噓,可不能亂說。主席說了,要崇尚科學。”

“對對對,是我說錯了,說錯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聲音漸漸遠去,江柘徹底陷入了沈睡。

許清就是這個時候來的,破舊的泥坯房內,一張狹窄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俊美青年,他的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,臉上有一抹不健康的潮紅色。

許清有些心疼,想要上前,又顧忌著男女之防,於是退了出去。

左思右想,到底是擔憂占了上風。她扭頭去村裏的衛生站配了點退燒藥。

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來檢查的大哥,連忙把手背在身後。

許守義:“清清,你手裏拿的什麽?”

許清:“沒,沒什麽。”

許守義沈了臉,“還騙我。我都看見了,你手裏拿的是藥,給江柘那個小子配的?”

許清囁嚅著不說話。

許守義氣不打一出來,伸出食指戳妹妹的額頭,“清清,你糊塗啊。江柘那小子心裏根本就沒有你,你何必對他念念不忘。”

許清低下頭。

許守義再接再勵,“就說這一次。且不說他跑了,爸怎麽跟上面交代。但凡他心裏有一點兒你的位置,江柘都幹不出半夜偷跑的事情。”

許清緊緊握著手裏的藥,無言反駁。

氣氛僵持間,屋內傳來一陣異動。

兄妹二人立刻進屋查看,原本躺在床上的青年,不知何時翻身在地。

剛剛還有所搖擺的許清立刻心軟了,把藥扔給她哥,跑過去把江柘扶起來。

許清:“江柘,你沒事吧?你別嚇我啊?”

江柘眼神渙散,嘴唇幹裂,無意識道:“水,水。”

許清:“喔喔,好的,我馬上給你去倒水。”

許清的動作很快,眨眼間就餵江柘喝下一碗水。

許清看他喝的急,水都流到衣服裏了,急忙給他擦,一碰才發現,他燙的厲害。

許清顧不得其他了,喊道:“大哥,快給江柘把藥拿來,他已經燒得人事不省了,再這麽下去,非得出人命不可。”

許守義心頭一凜,不敢大意,取出藥片,就著溫水給江柘服下。

許守義:“是我大意了,忘了他傷口感染,容易引發高熱。”

許清:“無事,只要不出人命就好。”

許清安置了江柘,跟著哥哥走出來。眉頭緊鎖,“大哥,爸這次會怎麽處置江柘?”

許守義:“不知道。”

許清動了動嘴唇,“可不可以”

許守義:“你想都別想?爸雖然是生產隊大隊長,但那麽多雙眼睛看著,你難不成還讓爸公然徇私不成。”

許清默了。

許守義柔和了面龐,道:“清清,三條腿的□□難找,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,你何必在江柘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。”

許清不語。

良久。

許清才道:“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

……………

江柘這一傷,就在床上躺了半個月,工分都快扣完了。

期間,許清隔著遠遠的看過他一眼,江柘望過去,人又跑了。

江柘:“是她嗎?”

系統哼哼唧唧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?”

江柘笑了。

許守義適時帶著人走進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:“江柘,你身為知青,卻私自逃跑,這種行為在隊上引起了很不好的影響。大隊長已經對你做出了處罰,從今日起,你”

江柘打斷他,仰頭道:“我沒逃跑?”

許守義:“你現在求饒也來不及了,等等,啥,你剛剛說啥?”

江柘眉目清淡,輕描淡寫道:“我沒逃跑,所以我不服隊上對我的處罰。”

許守義直接氣樂了,“你沒逃跑,你大晚上的不在知青院待著,跑荒山野嶺去幹嘛?”

江柘:“餓了,想逮野物。”

跟來的人掏了掏耳朵,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
江柘又道:“你說我逃跑,你們找到我的時候,我身上有包袱嗎?”

許守義:…………

他仔細想了想,好像還真沒有。

江柘攤手:“俗話說,捉賊拿贓,捉奸成雙。你這什麽證據都沒有,憑什麽認定我是逃跑呢。”

許守義梗著脖子:“那你憑什麽說你又不是逃跑?”

江柘:“我說了啊。我沒拿包袱。你見過誰逃跑,什麽都不帶,就只跑一個人嗎?”

其他人:有點兒道理啊。

江柘淡淡地望著許守義,微微勾了勾唇。

許守義惱羞成怒:“你給我等著。”

一夥兒人如來時一般,又快速離開了。

坐在床上的青年垮了肩膀,江柘抹了把臉,暗道一句好險。

原主的確是要逃跑的,因為他的雙親死了,他收到消息後,受不住刺激,就跑了出去,正是因為如此,他才什麽都沒帶。

原世界裏,原主哀莫大於心死,認下了生產隊對他的處罰,也是從那個時候起,原主的境遇一落千丈,人人可欺。

於是原主意料之中的黑化了。可惜他腦袋不好使,別人欺負他,他卻把賬算到了生產大隊隊長許志宏身上。

許清原本對他有意,所以江柘刻意勾引了她,引得許清嫁他,裝作良人。卻在恢覆高考那年,毫不猶豫的甩了那對母子,讓許家成為村中的笑柄。

江柘不得不慶幸,若他晚來一步,這任務難度至少都得提升好幾個級別。

眼下這關,應該是過了。

江柘所猜不差,他被重新放回了知青院,只是關於他半夜上山逮野物的事做了口頭批評。

無他,江柘實在太倒黴了,一點兒葷腥沒撈到,還摔了個頭破血流。村民談起他時,也是哭笑不得。

笑他一個城裏來的知青也饞肉,轉念又想到自家多久沒沾到葷腥了,誰不饞肉啊。

此事雷聲大雨點小,村民們茶餘飯後隨口談談也就過去了。

倒是知青院裏的年輕人每次看見他,少不得要打趣幾句,江柘都是一笑而過。

這天他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,看著院門有一女子徘徊。

江柘:“許清?”

許清嚇了一跳,回頭見是他,又忍不住彎了彎眼眸。

許清生了一雙鳳眼,眉目恬淡,周身縈繞著一種寧靜的氣質,輕易能從人群中第一眼找出她來。

江柘走近,問她:“你來這兒是有什麽事?”

許清抿抿嘴,有幾分不好意思,“我,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?上次大哥誤會你的事,我很抱歉。”

江柘:“沒什麽。大隊長已經還了我清白了。”

許清點點頭,江柘推開門,“進來坐坐?”

許清臉有些紅,還是忍著羞意,走了進去。

江柘有幾分意外。他還以為許清不會進來呢。

江柘給她倒了一碗水,“不好意思,這裏就只有白開水招待你了。”

許清連連擺手,“沒,沒什麽,這白開水,我喝著也甜哪。”

江柘挑挑眉,他這是,被撩了?

許清回過神來,也紅了臉,“不不不,我不是那個意思,我是說你們這裏的水是山泉,山泉水都甜絲絲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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